他叫李強。他是一個普通的學生。他在大學讀書。他學習很努力。他每天去圖書館。他看書看到很晚。他的筆記寫得整整齊齊。他希望順利畢業。他想要一份好工作。他想要父母高興。

他寫了畢業論文。他花了幾個月時間。他收集了很多資料。他做了很多實驗。他寫了又改改了又寫。他覺得差不多了。他把論文交給老師。老師看了論文。老師皺起眉頭。老師說論文有問題。老師說內容不夠深。老師說結構不合理。老師說數據不充分。老師說他需要重寫。李強心里很難受。他覺得自己白干了。他不知道怎么辦。他回到宿舍。他坐在床上。他不想說話。他不想吃飯。他睡不著覺。

他的同學都通過了。他們很高興。他們討論畢業旅行。他們討論找工作。李強不想聽。他一個人走開。他去了圖書館。他重新開始。他看更多的書。他找更多的數據。他熬夜寫論文。他的眼睛紅了。他的頭疼了。他堅持著。他不想放棄。他又寫了一遍。他覺得這次好多了。他再次交給老師。老師還是搖頭。老師說有進步。但是還不夠好。老師說邏輯不清楚。老師說論點不明確。老師讓他再改。李強走出辦公室。他站在走廊里。他看著窗外。天空是灰色的。他的心情也是灰色的。

他打電話給家里。媽媽接了電話。媽媽問他怎么樣。他說論文沒過。媽媽沉默了一會兒。媽媽說沒關系。媽媽說慢慢來。媽媽說注意身體。李強掛了電話。他哭了。他覺得自己很沒用。他想起高中的時候。他學習很好。他是老師的驕傲。他考上了大學。全村人都高興。現在他論文寫不好。他可能不能畢業。他害怕回家。他害怕見親戚朋友。他害怕別人問他工作的事。

他去食堂吃飯。他遇到同學小王。小王問他論文的事。李強搖搖頭。小王說他也沒過。小王說第三次了。李強很驚訝。小王看起來很平靜。小王說習慣了。小王說總有辦法的。小王說大不了延期畢業。李強不說話。他心里想不一樣。他家里條件不好。他需要早點工作。他需要賺錢。他爸爸身體不好。他媽媽在工廠干活。他們等著他畢業。

他回到電腦前。他打開文檔。他看著密密麻麻的字。他看不進去。他站起來又坐下。他喝了很多咖啡。他強迫自己思考。他重新整理思路。他刪掉很多內容。他重新寫。他寫了三天三夜。他只睡了一會兒。他交了上去。他等待結果。他坐立不安。他吃不下飯。他做夢都夢到論文。他夢到老師罵他。他夢到同學笑他。他醒了滿頭大汗。

老師叫他去辦公室。他心跳很快。他手在發抖。他走進辦公室。老師看著他。老師把論文給他。論文上寫著不通過。老師說很遺憾。老師說已經盡力了。老師說可以申請延期。李強沒有說話。他拿起論文。他走出辦公室。他走到操場。他坐在看臺上。他看著別人在跑步。他看著別人在打球。他覺得自己像個局外人。天黑了。他還在那里坐著。路燈亮了。他的影子拉得很長。

他想起了四年前。他剛來大學。他充滿希望。他想要好好學習。他想要改變命運。現在一切都停了。他不能畢業。他沒有學位證。他找不到好工作。他不知道怎么跟父母說。他想起父母的臉。他們蒼老了很多。他們為他辛苦一輩子。他讓他們失望了。他恨自己。他恨自己不夠聰明。他恨自己不夠努力。雖然他已經很努力了。

他決定不讀了。他收拾行李。他把書都賣了。他把衣服裝進箱子。他買了車票。他沒有告訴任何人。他坐上回家的火車。他看著窗外。田野過去了。樹木過去了。城市過去了。他離學校越來越遠。他離夢想越來越遠。火車轟隆隆地響。像他的心在跳。

他到家了。父母在門口等他。他們看到他拿著行李。他們知道發生了什么事。父親嘆了口氣。母親擦擦眼睛。他們什么都沒說。他們幫他拿行李。他們給他做飯。他們給他鋪床。晚上他們坐在一起。父親說沒關系。父親說可以種地。母親說可以打工。李強低著頭。他眼淚掉在碗里。他吃不下飯。

他去鎮上找工作。他沒有學位證。他找到一份體力活。他在工地搬磚。太陽很大。他的皮膚曬黑了。他的手起泡了。他很累。但他繼續干。他需要錢。他需要生活。他看著街上的人。他們匆匆忙忙。他們有自己的目標。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。他想起大學的時光。他想起圖書館的燈光。他想起老師的批評。他覺得像一場夢。

他的同學畢業了。他們找到了工作。他們結婚了。他們買房了。李強還在工地干活。他租了一間小房子。他每天早出晚歸。他很少說話。他很少笑。他變得沉默。他變得麻木。他不再想未來。他只想過好今天。他領了工資。他寄給父母。父母把錢存起來。他們希望他娶媳婦。他們希望他過得好。

有一天他在工地休息。他看到一個年輕人。年輕人拿著書本。年輕人在看英語。李強想起自己。他曾經也是這樣。他曾經有夢想。現在什么都沒有了。他走過去。他問年輕人在看什么。年輕人說想考大學。年輕人說想當工程師。李強點點頭。他沒有說話。他走開了。他心里有點痛。那種痛說不出來。

晚上他回到出租屋。他打開電視。他看到一個節目。節目講一個企業家。企業家曾經失敗很多次。企業家最后成功了。李強關掉電視。他躺在床上。他看著天花板。天花板有裂縫。像他的心一樣。他想起畢業論文。他想如果當初不放棄會怎樣。他想如果當初更努力會怎樣。但是已經晚了。時間過去了。機會沒有了。他閉上眼睛。他睡著了。他夢到自己畢業了。他穿著學士服。他拿著畢業證。他在笑。笑得很開心。然后他醒了。天亮了。他要去工地了。